2017年12月12日 星期二

紳士獸


  「Good evening, here is my invitation card.」男子道,隨手遞出一張盛會的邀請卡。待侍從帶位之後,拉椅邀女伴入座,自己才隨後入席。席位是兩張獨立酒紅色鵝絨沙發,鑲純金中世紀雕刻的華椅,位於貳樓。舞台則被蛋型歌劇院包裹著,順著層層樓高,共成同心圓。圓頂上沒有壁畫,紅色的琉璃花窗讓月色滲透進來,恰巧打在舞台中心,儘管舞臺邊有設聚光燈,依舊能清晰看見正中的殷紅。「Ladies and gentlemen, It’s show time!」主持人語畢,兩隻人形獸便從緩緩打開的柵欄竄出,然後被切下著的鐐,掌聲隨即為即將上演的血腥秀此起彼落。你說,那是人還是獸?張牙舞爪,撕彼此肌膚,鮮血四溢,只要見紅,便奪得滿堂彩。打、纏綿、撕咬、露骨;他們瞪大雙眼、掌聲、喝采、心跳。男子穿著一席禮服,彬彬有禮、挺直腰桿欣賞球狀舞臺中荒誕的困獸之鬥。愈血腥,掌聲愈多。列前席的他將單眼藏在刻意放低的紳士帽底下,像身旁的窈窕淑女,包裹半臉面紗或手持的羽毛華扇,仍遮不了藏不住的曲笑意。藏在華服之下,卻不比舞台中撕咬對手頸項的野獸高尚。拘束的華服愈熒煌,脫下以後血色愈濃。
  你說,那是人還是獸

馬戲班在騷動(給我怪胎荒誕秀)
整個一票難求(一點病態算什麼)
活脫怪胎荒誕秀啊(寧願安靜當觀
驚悚 才能譁取寵(怪胎就讓別人做)
只為今而生活


――阿密特,《怪胎秀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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