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2月27日 星期三

佇於櫻木之前


這回,櫻花依然忽略花期意外地提前開了。我佇在閉眼就能回放親眼見證了無數高速更迭的熒煌路口,高樓鼎立、車水馬龍的虛與實,一如丙烯顏料在畫布層層堆壘出不透明而不可逆的超現實主義畫作,逐年都因著更強的光害一再稀釋人味。我矛盾地試圖聚焦於與街景衝突卻不失融洽的櫻花花蕊,櫻花樹下,城市周遭的光暈就擴散或拉成一絲絲斜線,如此接近、又如此疏離。而煩人的塵埃非得侵襲眼匡,要我像個罹患眼疾而視線模糊的病者,失去將早春的櫻看得通透的機會。即便如此,我仍堅定地向櫻木祈願,對滿開的櫻花喃喃深埋血液的話語,字句的重量被春風吹得又清又淡,不變的是一貫的潮濕。與櫻的對話必然一期一會,它用七日囊藏了我傾吐的私語便必然零落、成為吹雪而沒有人有機會竊聽:待東風再次到來、再次為離了又散、散了又聚的人而吹,我便能向櫻還願,還無數個、無數個——再見面的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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