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6月7日 星期六

  妳以非慣用手晃動透明高腳杯,混合少許空氣、酒精與妳之於男子的情愛,濃縮於緋紅再一飲而盡;同時熄一支細菸,筆直地反插在鋪過咖啡渣的灰皿正中,而後雙手合十,眼裏黯淡的光點隨菸頭的火光燃盡直到全然失神。為妳逝去的愛情做完整的告別式。片晌,從絨布盒裏取出一對承繼自母親的掛耳式純金耳環,為穿戴而傾斜、再擺正的頭導致它們成雙地搖曳,撥弄著長捲髮的同時對我說:「金可好了,它不變。可惜遇到的頂多是銀。」於是我先表示遺憾地點點頭,回道:「純銀隨著氧化,會以漆黑的姿態證明時間、溫度與故事。儘管能夠擦拭與修正,但必留痕跡,正因此銀才令人著迷;金固然不變,但金終始只是金,它屬於它自己。愈是純粹愈留不下妳的名,憑妳的體溫也熔不了它。」語畢,妳取下了純金耳環,在深夜踩上高跟鞋,一如往常地偽裝成不是為了自己,啜醉人的龍舌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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